末世书

他半夜惊醒,伸手握刀那一刻他看见白发红眼的土方岁三靠着墙就坐在他床前。土方岁三大概是想对他笑一笑,最后也只能只是柔下目光对他说抱歉吵醒你。
罗刹化的痛苦他并不能感同身受,这个男人也总是独自忍受,他只是见过发狂的罗刹和失控的山南敬助。他恨不能他一起分担,却又清楚只有清晰的头脑和良好的状态才能当他的左膀右臂。他摇摇头起身,想问他发生了什么,想说并不是被吵醒,然而却开不了口只有对他伸出手。
然后那只手在意识到不合适想要收回时被土方岁三握住,他手心很烫,与刀柄磨合的痕迹仿佛还在手指上,他说没关系,很快就好,别担心。声音温柔得像要哄人入睡。但是斋藤一分明看见了被他塞在身后沾满血迹的葱蓝色羽织。
他的副长亲自出动了,也许还带着罗刹队,他们的敌人让那个人不得不动用罗刹的力量,而他身为三番队队长居然对此一无所知。他几乎被窒住了呼吸,目光无法从那件或许已经被划破的羽织上移开,更无法再去看眼神已经变回黑发的人。
他能在无法平息时到他的房间来,却并不信任他吗?这到底算什么。
土方岁三接着说,明天早上的第一轮巡查你和我一起,不打扰你,好好休息。说着就要起身。斋藤一攥紧那只将要抽离的手,借着这一时刻的决心说出口:
留下来。





 后来斋藤有没有偷偷去日野看过那把被藏起来的和泉守兼定呢?有没有隔着厚厚的封层对它说过谢谢你和副长战斗了这一路,又或者他总想着要去一趟日野,看看土方所说的春天,看看他没看到的冬末,可是一晃眼他也回不去了。或者土方中弹时还想着留守的斋藤,他没有听到消息,就一直觉得他还活着,他说阿一你来接我了,阿一你还是笑一点好看,斋藤你放开我。然后大雪从天而降融进他的身体。他想起那一个冬天,他突然想要告诉斋藤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埋掉一半,一袭黑衣的斋藤远远地站在雪地里对他笑了一下。明明什么都没听到,明明应该什么都听不到,怎么就默认他同意了呢。




他们还年轻的时候,紧锣密鼓地砍砍杀杀的时候,土方还没那么难以接近,他们瞒着近藤打完架躲在小房子里,雨下得要发霉,藤蔓延生到没窗纸的窗户,土方靠在斋藤肩上,总司拉着他的手,戳着掌心纹路一道一道数下来,说哎呀土方老师你要早死,不知睡没睡着的土方吭哧一声就笑出来,斋藤抱着刀难得地不知为何也跟着笑,跟着翻身的土方挪了挪肩头。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,天黑得张大眼睛也看不见,土方摸过去咬斋藤的嘴唇,也不担心还有谁醒着会看见。这年头这是不用意外的事情,总司知道时在对战训练中可是下了杀手。那时候土方还有些高兴,尽管胳膊被竹刀打得红肿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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